第81章继续胡言乱语

两侧的大掌陡然覆盖上清枕瘦削的脸，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白皙的皮肤。

陆丞歌加紧了力度。

将清枕的脸捧在手里。

冷峻的脸蹭靠近着她，双眸夹杂着恨意，和屈辱。

来自不美好的回忆。

“难道哪天我看到的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吗！”

他不是在问。

每个字都染上浓烈深强的恨意，咬着牙，却还是从齿缝间迸发出来。

陆丞歌喘着粗气。

言语间，是淡淡的烟味。

清枕努力想撇过头不去看他，想尽力克制自己的泪腺，让眼泪晚一些，就晚一些只要不在他面前掉下来。

“你说话啊！”

清枕的冷漠激怒了陆丞歌。

温热坚固的牙齿低下在泛着点点血色的薄唇上。

白齿毅然啃咬起清枕的唇瓣，她想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痛的双腿在颤抖，蓦然觉得自己的整个嘴巴都已经被咬掉。

猩红色的血液顺着下巴绽开。

还有一部分从唇瓣处蔓延到口腔，如锈铁般，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睫毛。

下一秒。

一只细瘦的胳膊挡在陆丞歌肩膀前，阻隔出一个距离。

清枕侧过头，禁不住干呕了起来。

陆丞歌在旁看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让你觉得恶心？”

“是！”清枕一只手扶着墙，腰部微微弯曲，佝偻着身子。

她赌气似的怒喊一声。

双目涣散着抬起眸，胃里痛的像被搅在一块，一口气也喘不上。

如果不是一只手还撑着墙。

强烈的眩晕感足以让她倒下。

细小到看不清的雨水落在睫尖，混合着泪，清枕愈来愈觉得眼前的人模糊的不真实。

陆丞歌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和他染着血的唇角。

邪气的一张脸，不可一世间，却染着悲痛。

他勾勒起唇，阴柔的笑，“沈清枕，是不是你说出口的话，就可以被随便忘记？”

“我曾经说过的话，你听到的那些”

清枕说话时声音微弱，从喉呛里嘶哑着努力让面前的人听个清楚，“到今天，就当做是我的胡言乱语。”

她想过解释。

也想过无视陆丞歌给过的伤痛，重新在一起。

他提议结婚的时候，也是真的，欣喜的睡不着觉。

可梦醒了。

一切都是要回到原点的。

陆丞歌俯眸凝视着她，薄唇紧抿着勾起发笑，眼里却碎着寒冰，如洛城的风雪。

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血红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如阴森地狱里发出的暗哑嘶吼，野兽临死前，低声的哀嚎。

他说：“那你能不能以后都只说胡言乱语的话？”

“你是不是疯了！”清枕不敢置信，唇齿都在颤抖。

“我没有疯！”陆丞歌死命扳过她的下巴，强迫着清枕与他对视，“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就是疯了，第一次见到你那天起，我就彻底疯了！”

清枕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桎梏。

可她越是反抗，陆丞歌便越是用力钳住她的脸。

“我以为我可以没有你，但是我努力了，不行！”他陡然沮丧似的降低了音量，缓缓道：“根本不行，一秒，一刻我都难以忍受！”

“所以呢？”清枕不怒反而平淡的不像她。

也不再挣扎。

陆丞歌露在屋檐外的背脊已经湿透，他的发被雨打落在额角。

沿着乌黑的发尾落下透明的雨珠。

他分明是怒的。

眼神却饱含着温情，“跟我走。”

“第几次了？”清枕自嘲一笑，竖起眼睫。

她面庞湿漉漉的，也浸着冰凉。

而陆丞歌的手掌却是热的。

他的指尖愈来愈用力，清枕的下巴微微泛起红印。

却倔强的一声不哼。

“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愿意？”清枕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些往事像电影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过，痛和眼泪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些错觉的幸福却少之又少。

她凭什么又要回到他身边，再继续承受这些。

这回又是什么角色呢？

情人？

她才是受伤的那个，可陆丞歌那双混在雨水里浑浊的瞳孔，如幻如影般，染透了悲凉。

“我记得陆先生说过……”清枕咬紧牙，“再也不想见到我。”

“你也说过想永远留在我身边！”

陆丞歌沙哑着嗓音，声音似乎在颤抖。

“永远？”清枕苦涩笑道：“你到现在还相信永远？”

木与铁相碰。

盖过了细微的雨声，那是教堂里宣布葬礼结束了钟声。

不过一分钟。

黑压压的人群结伴而出。

脸上或多或少的，带着悲伤又可惜的情绪。

两个人为首，走过教堂时，无意瞥了一眼。

瞧见清枕和陆丞歌以一种极度亲密的姿势站在墙侧。

眸中立显厌恶神色。

啧啧一叹，加快了脚步。

似乎每个人都在叹，傅家唯一一个拥有血缘的子孙，却是个不知检点。

“结束了。”清枕淡漠一语。

话落。

巨大的破碎声响在天空炸开。

火焰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上溅落火星，落在地面很快被雨水熄灭，冒出破灭的黑色烟雾。

失措的眸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