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不如就当个坏人

“元慎哥。”清枕微弱的喘着气，车内打着暖气，她脖间的围巾紧紧勒着。

双颊逐渐浮上绯色。

忙喘过一口气。

“怎么了？”元慎一只手挽过她的耳后，扯了扯她的围巾，“热就松开。”

黑色的车顶上被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坏人。”

雪足足下了一夜，路面上到处是积雪与化作的雪水。

凌晨三点。

清枕手掌撑着下巴，坐在沙发的一角，一盏台灯亮在房内。

她木然的望着亮出，双眼无神空洞。

灰色的毛毯搭在脚踝处，她伸手去触了触，很温暖，却并无波动。

拿出手机翻看日历。

距离圣诞节，还有半个月。

无力的垂下手，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门被打开，客厅微弱的光被溢进。

“饿了吗？”元慎推开门坐在她身边，手指间把玩着她的头发。

清枕抬起头，灯光在她的瞳底，映成一片光辉。

她摇摇头。

“不饿。”

从早上收拾行装到现在，滴水未进说不饿是假的，说饿也是假。

根本没有胃口。

“我们明天就走。”元慎歪下头，盯着她的脸，“好吗？”

多在洛城一天，他的不安就多增加一分。

怕，清枕会出尔反尔。

他永远也不会相信女人，尤其是意志不坚定的人。

清枕挪开他的手，“我不想离开。”

元慎一愣。

片刻才缓过来。

一只手掌隐在黑暗里，越攥越紧。

“我知道，我从来都你利用的工具对不对，就像傅谏殊和傅家。”

元慎眸子瞬间泛起微怒，掐起清枕的下巴，“我宁愿当个坏人，也不想这样被你愚弄。”

“你想多了。”

清枕蹙高了眉，“我从来没有利用过谁。”

她知道他从小家庭便是如此，才造就了今天的元慎。

他缺爱，没有安全感，又害怕被欺骗。

可这不代表，她就要一直隐忍着，接受这样性格偏执的他。

清枕双脚踏在地上，毛毯被掀开，她站了起来，远远的望见客厅下灯光里的阿烜。

他时不时看向清枕的方向，那个目光，并不和善。

清枕比谁都清楚，比起在陆丞歌身边，或是元慎身边，她都不可能有她拥有她所想的。

“跟你走，你又能怎么办？”清枕愣着眸，直直的望着元慎。

是和陆丞歌一样，给了承诺再绝情的抛弃。

还是将她继续丢在江公馆，安静的做他的女人。

元慎忽然目光柔和，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拉过清枕的手，放在脸颊。

脸颊摩挲着她的手心，闭着眸，“你知道，我没有束缚，他做不到的事，我可以。”

“娶我？”清枕反问。

元慎眼皮流转，眸间轻抬起望着她：“是。”

“我不愿意。”

灯光忽然变冷。

清枕双脚踩着棉袜，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可元慎的目光却更冷。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是祷告。

“我是坏人，所以从来不在乎别人愿不愿意。”

谁都知道，慎先生是多么冷血。

可清枕不同。

“不要这么说。”清枕拿开手，轻轻盖上他的眉心，抚平再启唇：“我知道元慎哥承担的很重，并不是真的坏。”

她一直想纠正，元慎对于自己的看法。

清枕能记起小时候在元家，元慎的家庭是多么可怕。

她亲眼见过，元慎的父亲将烟头按在元慎的手心上，他明明痛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却紧紧咬着牙，不敢吭一声。

元慎看她呆滞的愣住。

站起身轻揽着她的身子，“在想什么？”

“元慎哥，或许你说的对，我们才是一路人。”

一周后。

商场内暖气开的很足，新春将至，人潮涌动。

暖色的光调从五层最顶空直直照到一楼。

清枕站在最中央，搓着手指，脚尖在地上一点一点的。

偶有一两对男女从身旁走过，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她不同，常常是伴随着忧愁。

围脖围的很不得把整张脸埋进围脖里。

垂着头。

安静的等待着。

“怎么不催催我，不然我自己都会忘记。”元慎忙从商场外赶来，紧了紧外套。

他穿的单薄。

只套了件厚些的西服便匆匆赶来。

风吹的他发丝凌乱的搭在额间，着急的神色欲露。

清枕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甜到心里。

看见清枕的笑元慎一下定住了心。

冷气下，他喘出的气是白色的雾色，染着香烟的气息。

“走吧。”他垂下手，想牵起清枕，她却走快一步走到电梯前。

回头，是唇畔的甜蜜笑意。

“快来。”她挥挥手。

落空的手瞬间被忘却，元慎快走几步，按下电梯按键。

清枕扒着玻璃，看着缓缓升起的一层层楼层，朝着玻璃哈出一口气。

伸出指尖轻画了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