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别想再离开一步

“您先去忙吧。”

陆丞歌越过清枕。

对着一侧的老管家低声嘱咐到。

手电筒的光被踩在脚下，再一寸寸远离。

万籁俱寂。

清枕背着身，陆丞歌慢慢转动肩膀回身看她。

从背后。

眸光从干瘦的脊背滑到每一根头发丝。

“隐瑟不是找我替她看衣服吗？”

清枕蓦地转过头。

她深吸着一口气，胸腔里憋的鼓鼓囊囊的。

脸上笑得无害，“她人呢？”

“不是要替她选衣服。”

陆丞歌向着台阶走了两步，“过来。”

镁光灯从最高处散发出晃眼的光芒，如同羽翼被一片片镀上金光。

灯光直接越过地板。

折射到纱制的长摆纱裙上。

碎开的光竖成一道一道，再从裙子上，照耀到清枕的脚背上。

一瞬间。

她恍然觉得瞳底的一切都刺眼的不真实。

“这是什么意思？”

陆丞歌举着一份文件遮挡住视线，他一刻也没放下。

“自己选一件。”

说着。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扬起手腕看了看表。

“你最多还有半个小时。”

“去哪？”

清枕茫然的站在原地。

对眼前的华美衣裙提不起半分兴趣。

陆丞歌略显不耐烦的站起身，他微微提了提裤腿。

随手指了一件淡绿调的鱼尾长裙。

“就这件，去换。”

清枕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除了这件。

还有其他三件。

可衣架却空了一个。

很明显，是被隐瑟挑过了，才轮到了她。

可现在不就是陆丞歌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听从。

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

清枕被女佣拉进试衣间。

陆丞歌神情淡漠的抬起长睫，“今天是萧瑟和苏如梭的婚礼。”

一句话。

清枕的手顿住。

她正将绿色的细条肩带从瘦长的肩膀拉正。

女佣轻松将脊背后的长条绑带打理整齐。

她点了点头。

拉开试衣间的长帘。

“你很惊讶？”

陆丞歌走近。

脸颊靠近清枕的鼻息。

清枕猛地惊吓过反应着往后退一步。

“他们为什么会”

陆丞歌转身站直了腰，抬起手腕整理着白色衬衫的袖扣。

整个人干净的不染一点尘埃。

清枕看着。

总觉得没有人能配的上陆丞歌，包括自己，包括隐瑟。

路上。

清枕和陆丞歌中间相隔着几辆车。

她早就知道，无论如何，隐瑟都是他的妻子。

自己迟早是要被牺牲的哪一个。

衣服，或是位置。

能和陆丞歌坐在一起，走在一起的，始终不能是她。

隐瑟穿着撑起的百褶短裙，轻薄的粉纱套在外延长到脚踝。

歪着头，紧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速而过的车水马龙。

“你是不是想和她坐一辆车？”

发烫的脸颊紧贴着冰凉的车窗，淡淡的粉膏噌到明净的窗上。

隐瑟神情没有变化。

依旧平淡的。

陆丞歌搭在方向盘上的指腹轻轻顿住。

眼角往车后瞥着。

嘴角噙着最冷的意味缓缓道：“我不想和你闹。”

隐瑟始终觉得，最残酷的不是情绪到达终点的愤怒或破口大骂。

而是现在这样。

无休止的沉默。

如同被扔进一个漆黑无声的黑匣子里，四壁都是黑的。

透不过一点缝隙。

有时候她甚至会庆幸，能有清枕这个让她发泄的出口。

“到了。”

陆丞歌将车排列停在婚礼礼堂外。

整齐划一的车队都被带上了寓意幸福的花簇。

陆丞歌弯下脖子。

双手扣上西服的第一颗纽扣。

隐瑟推了推门。

高跟鞋踩在礼堂外的草坪上。

软的差些歪到在车上。

“在这里，你起码要装一装吧？”

隐瑟愤愤不平的走到陆丞歌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臂。

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边。

陆丞歌蹙着眉轻轻推了推她。

“在我这里，你还是那个隐瑟。”

他向前走去。

手臂没有自然收紧也没有放松。

“沈清枕在后面。”隐瑟说着，扯着陆丞歌停下脚步。

李嫦乐牵着清枕的手缓缓从车行里走出来。

她含着满目的笑意。

肩上披了件雪白的皮草。

头发侧在一边。

“小丞。”

李嫦乐微微含笑点头。

握着清枕的手却在身侧逐渐加重力气。

今天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带清枕来和她见面。

时隔一个月之久。

清枕被关在阁楼里，外界是一点讯息也接受不到。

更不知道李嫦乐是什么时候重新回到陆家。

“一起进去。”

陆丞歌挽着隐瑟走在左侧。

他们平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