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鱼死网破

顺着细长的脖颈，液体悄然往半张脸上爬了上去。

随着白净嘶吼的喊叫。

陆丞歌扶起倒在地上的方寄笙。

才缓缓回头看去。

清枕骤然觉得毛孔都寒的竖了起来。

顾尤死命的攥着她的手。

两个再走不动一步。

他们怔在台下。

而台上。

白净半身倚在苏如梭手臂里。

耳垂旁一直沿到下巴，都被硫酸腐蚀到，嫩白的皮肤在肉眼可见的状态下。

流着黄褐色的脓包。

白净举着手，却不敢往脸上去触碰。

而一旁。

方寄笙不知何时冲到萧瑟面前。

替她挡过了白净泼来的硫酸。

眼睛是彻底看不到了。

夜，总是来的很突然。

如同这次的意外，任谁也料不到。

混着刺鼻化学物质与满室的甜香。

红酒的迷醉气体在上空，如同一缕看得见摸不着的雾气。

绿色的叶子上落下纷飞的雨水。

清枕弯着腰，一手提着裙子。

脸部刚接触到室外的空气。

她昂起脖子。

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如同灰尘一般。

仰起头，更感受到丝丝凉意。

坐在回庄园的车子里。

刺耳的鸣笛声降临在教堂外。

红蓝的灯光闪烁着。

透过车窗玻璃。

看见白净和方寄笙被抬上救护车。

人群被疏散开来。

救护车的车灯夹杂着摄像机无休止的闪动着。

被扯起的警戒线险些被扯坏。

“我现在可以走吗？”

突兀的女声响起。

木兰舟猛地回头审视般的看着清枕，淡淡道：“等着。”

没好气的一答。

他又重新把眼神放在教堂门外。

片刻，才幽幽开口：“你知道白净为什么会这样吗？”

他似乎是在问清枕。

又似乎是想告诉她。

“我不知道，何况白净已经毁了萧瑟的腿。”

清枕容色淡淡回答着。

今天发生的事的确给她的冲击很大。

可毕竟这一切跟自己没有关系。

无法感同身受。

自然不能明白白净的心情。

“因为秦小姐害死了她的父亲。”

木兰舟说的轻松。

清枕却揪住了手指，她怔大了眸子。

许久。

又淡淡叹出一口气。

她以为是白净太过极端，却不了解是残酷事实背后的另一个真相。

海草浮出水面的那头是最顶端。

人们永远无法看到它之下，脏污的泥土。

等了许久。

清枕逐渐眯上了眼。

除了那些发疯似的要冲进事故现场抢头条的记者，不然就是洛城上流社会里最不堪的言辞。

脑海开始混沌着。

却开始隐约浮现白净被腐蚀的半张脸。

和凄惨无比的嘶吼声。

清枕一震。

眼皮蓦地打开。

对上那张泛着怒意的脸。

陆丞歌坐在她身侧，见清枕醒来。

斜睨了她一眼。

语气淡漠，“你还能睡的着。”

清枕揉着眼。

祛除了疲惫感。

车窗上倒映着她削瘦的脸颊。

清枕对着车窗苦涩的一笑。

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小声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是在问谁？”陆丞歌扳过清枕的脸，强制着她看向自己，“你是问顾尤还是问他们？”

木兰舟一动不动的开着车。

眸光顺着后视镜往后探去。

清枕正咬着牙，脸色憋的通红。

“当然是问所有人。”

陆丞歌轻哼一声甩开手，“用不着你管。”

清枕无奈的重新闭上眸。

却忽然感觉胸口被压住，她睁开眼。

眉深蹙在一团。

“你干什么？”

她低着头。

下巴碰到陆丞歌的头顶。

“处理了他们的事，有点累了。”

“马上就到了。”

清枕说着，手上有意无意的想推开陆丞歌埋在肩头处的脑袋。

手掌刚触上毛茸茸的发丝。

酥麻感开始蔓延着。

陆丞歌噌了噌清枕的脖子，嗓音轻的恍若梦呓，“你别动，今天跟顾尤坐在一起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空气在寂静的氛围里悄然滋生着暧昧。

木兰舟将眸光收了回来。

心里止不住的发苦。

替陆丞歌的觉得委屈。

就算他做的再多，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爱清枕。

这点别人不清楚，木兰舟却不可能不知道。

清枕动作小心局促。

她肩头被压的发麻。

木兰舟用劲刹住车子。

陆丞歌被力带的身子前倾过去。

清枕脸色忽变。

她伸出手掌垫在座椅后背上。

整条麻木的手臂也一同撞在前座上。

痛整张小脸都僵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