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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起先谢显荣虽也客客气气,可一瞧就是面子情,待得高鸿与他多来往了几回,这才有些熟络,今日便是高鸿做东,除了他们弟兄两个,还有朝中几位官员,当今兵部梁丑奴、吏部侍郎姜文华、左寺丞臣陶朱、员外郎杨茂仁,又来请谢显荣。谢显荣推不得,只得过来吃酒。从来酒桌上最好拉交情,这一顿酒吃下来,高鸿同谢显荣倒是熟悉了不少。

  徐氏听着,抚掌笑道:“老爷真真能干,娘娘知道了必定欢喜的。妾倒是有个主意哩,想他谢家做了几世人的生意,家里只怕有钱,哪肯冒险,倒不如依着娘娘的话,带着他往青楼去,教他认识几个红倌儿,哄得他把钱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到时再引着他卖几个缺,那才稳当呢。”高鸿听了果然笑道:“夫人最知我。”

  他们一家子算盘打得极是如意,却不想谢显荣看着高鸿过来亲近,他又不是个蠢的,自家三妹玉娘在宫内专宠,旁人还罢了,这高贵妃是玉娘进宫前的宠妃,因为玉娘失的宠,她的哥哥如何能同自家交好其中定然有蹊跷。可若真的不同他来往一二,一来只怕要叫人说他眼里没人,二来,同这高鸿来往一二,也能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是以在高鸿高鹏兄弟来寻他时,倒也虚与委蛇一番,这回高鸿摆酒,谢显荣因看梁丑奴同吏部侍郎姜文华都在,倒也不怕他捣鬼,故此赴约。

  这一顿酒吃下来,谢显荣愈发觉着高鸿太客气了些,反常即妖,愈发的警惕。

  ☆、第87章 喜欢

  自谢显荣中了榜眼,又授了翰林,谢家次子谢怀德,女婿齐瑱都中了举,至此谢家已算改换门庭.更何况如今他们家在宫里的那个三女儿正得宠,如何得宠呢?那便是进宫不足两年,已从八品秀女升到了四品婕妤,如今正怀着身孕,若是叫她生个皇子出来,日后少说是个郡王,谢逢春便是郡王的外祖父,何等风光显贵,故此谢家隐然已成了阳古城第一家,莫说五服以内的亲眷有来投奔的,便是出了五服的,也有找上门来的。这还罢了,还有本城农户携家带口来投奔的,宁愿做谢家佃户,好免了赋税。谢逢春风光得意,一时就欠了考虑,竟是来者不拒。

  谢怀德看着不像,悄悄同谢逢春讲:“父亲好糊涂!婕妤在宫内虽有圣上看顾,奈何上头还有皇后殿下、贵妃等,宫中还有旁人,个个盯着婕妤,巴不得她犯错呢,好将她拉下来。父亲不说替婕妤争些光彩,如今倒是递把柄与人呢。若是宫中贵人拿着这些与婕妤发难,连累了婕妤,父亲后悔不来!”谢逢春听了这话,他本来就不是十分糊涂,也就明白过来,知道若是连累了玉娘,自家也没好处,倒是谨慎起来。

  只是谢逢春这些日子倒是又纳了个新宠,姓宋,小名叫做巧儿,比玉娘还小两岁,是阳古城领城丰安城大财主家的庶女,生得中等身材,一张鹅蛋脸,一双水杏眼,也有五六分颜色,正得谢逢春喜欢。

  早在玉娘得封才人之后,宋巧儿的父母为着攀附谢家,便想将她嫁给谢怀德为妻。因知道宋巧儿虽有颜色,到底是个庶女,谢怀德大着几岁,虽是次子,倒是嫡出,身份上不大般配,就情愿厚厚陪送嫁妆,许下上千亩良田,十数家店铺。

  无奈谢逢春这回倒是拎得清,只觉得玉娘得乾元帝喜欢,日后肯定还能向上的,谢怀德又是个秀才,人又聪明,早晚好中举,高门大户的嫡女娶不着,庶女还能娶不着吗?自然不肯答应。

  等到玉娘做了昭美人,宋家攀附之心更强些,打听着谢逢春的正妻马氏一直病着,等闲不出来,余下的两个妾,一个也是病秧子,一个徐娘半老,都不好同宋巧儿比,也就改了主意,情愿把巧儿给谢逢春做妾。谢逢春这回倒是答应了,宋家一样将良田店铺陪送,谢逢春自得了新人,自是将孟姨娘放低些。

  便是此时,玉娘因有孕而晋婕妤,乾元帝厚厚赏下金帛玩器,同时谢显荣的信也到了,信上依旧教谢逢春要谨慎,不好亏待了孟姨娘,另又嘱咐说:“勿令孟氏见着外人!”谢逢春也知玉娘同孟姨娘有几分相像,倒是不用谢显荣说,等闲不叫她出自己的院子。这回看着谢显荣来信再次吩咐,更是小心,又嘱咐孟姨娘道:“你要什么,只管与我说,多少钱我都买了来给你,千万不要出门,没的连累婕妤!”

  孟姨娘从前把谢逢春看做衣食父母来奉承,见他有新宠也不嫉妒,这回索性笑道:“老爷何必如此,婢妾还能不知道?婢妾倒是有个心愿,如今婕妤有孕,婢妾愿吃长素替婕妤祈福,保佑她一举得男。”谢逢春听了,心中倒也觉得,皇后即无子,玉娘又得宠,若生个儿子,大位也不是想不着的,到时真真的是皇亲国戚,贵不可言,一口就答应了。孟姨娘这一吃素,竟就洗净铅华,在家修行起来,只留了从前的一个丫头在身边,竟是连谢逢春也不见了。谢逢春也劝过两回,只劝不转,又有宋巧儿在,便也就罢了手,只供养起来也就罢了。

  又说谢显荣要接冯氏母子们进京团聚,马氏那里只说是“丈夫在京为官,当人媳妇的哪有不伺候公婆的理”拗着不肯答应。无如冯宪是来了两回,同谢逢春长谈了回,谢逢春也就肯了,偏马氏那里还是不理,只哭说:“好容易养个儿子,做了官,不晓得接娘进京享福,只把老婆带了去,这样不孝的东西,也配做官吗?”唬得谢逢春差点打她,只骂道:“你昏头了!你若到了京都,进不进宫?你这脸同玉娘哪里像了!”马氏依旧不服气:“天底下母女不像的也多了,有甚奇怪。”还是谢怀德来劝:“娘可是愿意给婕妤磕头请安?天地君亲,走到哪里可都是先论国法再说人伦的。”这才将马氏哄住了。

  因冯氏年轻,一儿一女又极小,不好单独进京,就由谢怀德护送,谢逢春又备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一半儿是给谢显荣的,一半儿是要送进宫去。

  那宋巧儿父母原是为着攀附谢家所以才宁愿把个女儿给年纪同自己差不多的谢逢春为妾,这回听着谢家的女儿当了婕妤,还怀了龙子,更是着紧奉承。看冯氏要进京,倒也送了五千两银子过来,谢逢春都给了谢怀德,又与谢怀德择了吉日上路。

  到得吉日,谢怀德拜别父母,带着嫂子冯氏同侄子谢骥,侄女谢阿宁,并丫鬟婆子们就往京都去了,因带了女眷孩子,一路晚赶路早投宿,行程颇慢,直花了四十余日才到了京城。

  谢显荣早在城外驿站接着,先兄弟见面寒暄了回。冯氏才由丫头们扶了,过来见谢显荣。

  要说谢显荣名利心甚重,为人也有些狡猾,可同冯氏也算得伉俪情笃,久别重逢,四目相对之际,倒也有些心酸。冯氏又将谢骥拉了来见谢显荣。谢显荣赴考时谢骥才得两岁,如今已过去年余,已然不认得谢显荣了,只将谢怀德的腿抱着,不肯叫爹爹,更别说两人的次女阿宁才八个月,正在乳母怀中,更不认得人。

  冯氏看着这样,自是鼻酸,很是落了几滴泪,引得谢显荣也伤了心。还是谢怀德劝谢显荣道:“嫂子同阿驹一路也辛苦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也是一样。”谢显荣拭了泪,亲自扶冯氏上车,一行人就到了位于长宁街的谢宅。因谢显荣独个儿在京,虽谢宅有三进五间,倒是大半空着,更没个女眷在,连个收拾布置的人也没有。

  冯氏看着谢显荣在京这样朴素,心上感动不提,又将她父亲冯宪在她上路前送来写与谢显荣的信交给了谢显荣。

  又说玉娘自得了乾元帝的喜欢,,乾元帝便常宿在她的殿中,别的还好虚与委蛇,只在房事上有些难熬。偏乾元帝在这儿又格外的有兴,与玉娘来说简直是磨折。如今有孕,御医说了节制房事,倒也算意外之喜,玉娘便以此为借口,要请乾元帝往别处去。不想乾元帝只以为玉娘贤德,不肯专美,便笑道:“没良心的孩子,朕哪里对不住你,巴巴地将朕往出赶。旁人巴不得朕过去呢,朕不干犯你便是。”依旧在合欢殿住着。

  然而玉娘有孕以来,虽有御医日日请脉,到底心绪纠结,一时觉着孩儿无辜一时又觉着是仇家血脉,若是生下他,爹爹地下有知,未必喜欢,因此看着乾元帝便觉得厌烦,偏还不能露出痕迹来,实在为难。这一为难,旁的还罢了,只在饮食上疏懒起来,如今她正是一人吃两人用的时候,如何当得起这个,便一日日地瘦下去,以至面目清减,肢体柔弱,仿佛风吹即倒,倒是不损颜色,反更见娇柔可怜起来。

  乾元帝也见过几个孕妇,几时见过这样的,不由心焦,私下里将御医一个个叫来问,一个说是胎儿过于强盛,导致母体衰弱;一个说忧思过甚,郁结与心,以致三焦失调的,竟是没个定准。因定不了准,这药方子也开不下来,且孕妇用药又得谨慎,故此只好用些温补的,吃下去直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效用。

  乾元帝不由恚怒,只说白养了这些庸医,竟要治罪,还是昌盛进言道:“圣上若治了这些人的罪,知道的是御医们无能,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是婕妤恃宠生娇,还请圣上三思。”乾元帝这才罢了,到底还是罚了俸,又说:“若婕妤母子平安,还则罢了,若有万一,休怪朕无情。”御医们暗自叫苦,只得抖擞了精神伺候,一张方子总要再三斟酌才敢开下来,虽说心病难医,好歹昭婕妤没继续消瘦下去。

  只玉娘这一不爽快,未央宫中虽不好说人人称快,倒是乐得瞧热闹的多。偏未央宫中不知从哪里传出流言来,只说是昭婕妤这一胎贵重,是以鬼神作祟,遮了昭婕妤五感,此乃鬼神作为,再吃药也是没用的,驱了鬼神便好了。乾元帝正为玉娘焦心,听着这个竟是信以为真,就说:“朕是圣天子,百神庇佑,有朕在,还护不住她们母子吗?”竟是不脱日子在合欢殿歇着了。

  要说皇子皇女哪个不贵重?如何非要特特传说昭婕妤这一胎?要晓得从前凌才人生的那个五皇子,虽养在李皇后身边,乾元帝可一直没吐口叫李皇后抚养呢,且皇长子景淳以十三了,尚未封王分府,更不见乾元帝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思。这样看来以昭婕妤之宠,若她腹中是个皇子,只怕真是贵重非常了。

  ☆、第88章 破局

  昭婕妤腹中孩子贵重的流言传扬开来,看着固然是对昭婕妤母子都有好处,可细细推敲起来,传播这个流言的人可谓其心可诛。

  如今乾元帝太子未立,而一说婕妤腹中孩子贵重,皇子生来贵重,而至贵重莫过于太子,这岂不是便是冲着太子位去的?且昭婕妤这一胎纵是皇子也行六,从来太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若要真要谋太子位,那便是说昭婕妤连皇后位也在觊觎。只要乾元帝也动了这样的心思,昭婕妤失宠指日可期,她一失宠,生下的无论男女,都不足为虑。若是乾元帝依旧宠爱昭婕妤,莫说李皇后不能放过她,便是现今有子的几位妃嫔,哪个肯放过这个昭婕妤去。且这样的“贵重”之说,从来最难辩白,也无从辩白,巴巴地去解说,无私也显弊。

  虽玉娘在合欢殿少出来,到底也听着了这样的话,她长与算计,只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背后的用意。只这样的传言若真要查,倒是同当日传说皇后去母留子是一个路数,颇有师法故智的味道,就是乾元帝亲自吩咐,也未必能摸着根儿,不过白打杀几个人罢了。

  玉娘沉吟了会,便得了主意,因叫了自家合欢殿的太监宫女们都过来,只同他们道:“外头的话你们都听着了,不管哪个到你们眼前说了,你们只不许应承,也不许替我说话,更不许辩驳。”又同合欢殿总管太监金盛与掌事宫女珊瑚道:“若是有人违了我的话,我精神短,不耐烦同他们说话,只问你们。”

  金盛是玉娘晋了婕妤后新从内侍省拨过来的,才入宫时在跟在陈奉身边,直呆了七八年才去了别处,为人倒也有些像陈奉,听吩咐不多话的,闻言躬身答应,自领着太监们出去训话。珊瑚到玉娘身边这些日子,看着玉娘从个采女走上来,对着她的能耐深有信心,一样也答应了。

  又因玉娘的吃食衣物等都是宫女们操持的,珊瑚又怕诸妃们恐惧流言,借着送吃食衣裳来害婕妤母子,倒是还吩咐了声:“外头送来的东西,除了圣上赏的,一律不许往婕妤跟前送。若是违了我这话,闹出事来,便是婕妤肯放你们过去,也得问问圣上能不能答应!”合欢殿的宫女们哪个不知道乾元帝看重昭婕妤,也看重她这一胎,若真有个差池,自家决计活不了,齐声答应了,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玉娘这里只不搭理,乾元帝依旧象往常那样待着玉娘,传流言的那个仿佛就有些坐不住,过了十来日,就在从前的流言里又添了些内容,便是说昭婕妤如今不能伺候乾元帝,又怕乾元帝叫别的妃嫔笼络了去,故意将这样无稽的流言私下传说,一来为着是为腹中孩子造势,二来,也是借机邀宠,好叫乾元帝因子及母,更将她看重些,好霸住乾元帝不叫他往别处去。

  有了这样的话出来,待得乾元帝那日下朝过合欢殿时,玉娘便命人紧闭宫门,不许放乾元帝进来。乾元帝自得了玉娘后,一直和颜悦色,连一句重话也没对她说过,自她有了身孕之后,更是爱护,只把好颜色来对着她,看她关了宫门,也不当真,就命昌盛过去叫门,不想才到了门前,只见殿门一开,珊瑚打里头出来在殿前一跪,回乾元帝说:“婕妤今儿身上不好,不敢将病气过于圣上,请圣上移驾。”

  乾元帝上朝前玉娘虽吐了会,倒是没旁的不爽,这会子忽然说生病,乾元帝哪有不急的,就道:“可宣了御医没有?御医说你们婕妤是什么病?朕去瞧瞧。”说了还是要进去。珊瑚膝下挪了挪,依旧跪在殿门前,含泪磕头道:“请圣上移驾。”

  乾元帝到这个时候要不明白,也就是个蠢货了,知道玉娘怕是听着宫中那些流言,她素来娇怯,自然受不住,害怕了也是有的。便不理跪在外头的珊瑚,又一指随自己过来的昌盛等,只叫他们不许喧哗,自己大步进去,才到合欢殿正殿,就听着寝宫里头传来声音,听声气仿佛是玉娘身边叫秀云的那个宫女。

  那秀云正劝道:“婕妤别哭了,那些人嘴碎要传说什么,您又管不住,何必那些无稽之谈伤心,还拦着圣上不叫进来,白叫人瞧了笑话去,倒像您怕了她们一般。”又听玉娘哽咽道:“她们说我也就罢了,如何说我孩子贵重,非嫡非长,且不知男女呢,哪来的贵重!真真置我母子与水火!”那秀云又道:“她们说什么,打什么紧呢?奴婢说句胆大的,圣上怎么想才有用呢。”

  乾元帝听了这话,倒是喜欢,哈哈笑道:“这话说得好,朕有赏。”玉娘猛然一抬头,见乾元帝走进来,一边道:“圣上如何进来了。”一面儿做势起身寻珊瑚,“珊瑚呢”。想是起得猛了,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摔了下去,还是秀云在一边儿扶得快,才稳住了。乾元帝叫玉娘这一动也吓着了,从秀云手上接过玉娘,将她上下打量了回,见她眼儿都有些肿,连着鼻尖都是红的,方才还有些怪她将自己往外赶,看着这个模样,哪里还怪得起来,就道:“朕说过不叫你受委屈的,你为着几句话就将朕往外赶,你这是不信朕吗?”玉娘这才委委屈屈地道:“妾不敢。”

  乾元帝只一瞧着玉娘露出了委屈的模样,便不忍与她计较,又心疼她哭得可怜,倒是将她拉在怀里抱了,因道:“好了,好了,朕也没怪你。你有什么委屈不能和朕说呢?只消你说了,朕还能不替你做主吗?真真可笑,朕不过多疼你些,就传了这样的话出来。她们既说这孩子贵重,朕就让这孩子比景淳景和他们都贵重!”后头的话便是为着“贵重”那话发怒了。

  玉娘将头搁在乾元帝肩上,轻声道:“妾也不想着贵重,妾只要他平平安安地,妾于愿足矣。”脸上掠过一抹笑容。

  原是玉娘听着头一波流言之后,便知有人要与自己为难。旁的流言也就罢了,隐晦地牵涉到大位的流言,难以辩驳。若是贸贸然上前辩说自家不曾肖想过,倒叫人多想。且流言这类,出我的口入你的耳,又没抓着现行,自是难以追根究底。是以玉娘先压制合欢殿的人不许动。一来,若是合欢殿的人在外头辩解“贵重”两字,皇子皇女生来就是贵重的,为着这个辩,自是越辩越错,反叫容易叫人抓着错漏。二则也是为着麻痹那背后的人,以不变应万变,方能转明为暗,叫背后那人暂时按兵不动。

  只要对方一缩手,玉娘下头的就好行动。 是以有过了些时候,因合欢殿的人不出声,乾元帝依旧宠她,那流言便渐渐淡了下去。玉娘便如法炮制,一样使了人,私下里将传言又添了几句,又往自家身上添了些罪名,这回加上的罪名却是狐媚惑主,可从来狐媚惑主这等事,只消皇帝自家不觉着有什么,且能在后宫说出狐媚惑主这样话的,自是宫中失意的妃嫔。这个流言一传播开来,连着前头那个“贵重”的流言也成了为着争宠而造的谣,只不想乾元帝竟是犯了左性,格外要抬举,也算是意外之喜。

  到第二波流言在未央宫中流传之际,陈淑妃便知自己这番图谋白费了,一时猜不准后头那话是谁编排出来的。